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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起風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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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病房的門被旋開,宋雯雯提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鐵長林以及另外兩個陌生的男孩。

白小白從懶洋洋的午後醒來,瞇著眼睛看到這四人,心中微詫。

“哇,”鐵長林忍不住興奮的讚嘆出聲。被雯雯迅速的拍了腦門,旋即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我醒了,”白小白從潔白的被子中撐起身子,笑了笑。

幾人臉上都是興奮之情,幾乎同時靠近,但又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來,眼睛又是忍不住的打量她。

白小白更覺怪異,“雯雯?”

“嫂子!你現在成名人啦!各大網站都在爭相報道你的事呢!你太牛啦!”

“牛X!”鐵長林迫不及待的比了個大拇指。

“什麽?”白小白一頭霧水。

宋雯雯坐到小白身側,“你昨天救了大哥的事啊!太帥了!太酷了!太瘋狂了!可你居然做到了,今天早上各大網站的新聞頭條都是你!嫂子,你是怎麽辦到的啊?你簡直比蜘蛛俠還神速敏捷,我們當時在樓下都看呆了!”

“是啊,剛才還看到護士站那邊有記者正和醫務工作者在交涉呢,”雯雯帶來的同伴興沖沖的插話道。‘

“網絡?”白小白腦中嗡的一聲,轟轟作響。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起先是拍的圖片傳到了網上,不到半小時就炒的沸沸揚揚,之後便有人跟著上傳了視頻,大家都在稱讚……”

正在此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護士滿臉堆笑,急急的走了進來,緊接著便是陪同的醫生以及扛著攝像機,拿著話筒的媒體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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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的事被媒體大肆報道,街頭巷尾都在傳這個事,傳的神乎其神,雖然當事人拒絕了采訪,但世界人民都阻止不了記者的深度挖掘。

白小白頭疼的靠在臥室的大躺椅上,心中默默的期待著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新的大事轉移民眾的視線,可恨她現在懷有身孕,多有不便,否則她倒想親自制造點事端轉移視線。不行,他答應過季城,不能再無法無天的做事。

這些日子以來是她太大意了嗎?是舒適的生活讓她麻痹了神經?連最基本的掩飾都忘記了?

不是,她一直都是無所顧忌的獨行其道。

那為何她現在會惴惴不安,仿徨不可終日?

是因為她有了欲望?有了真心的想要守護的人?

不可能一夜之間將自己所有的視頻信息全部刪除,那樣只會引起更大的關註。不可能現在就逃離,若是一旦離開,後面將怎麽跟家人解釋?平淡的生活還能繼續嗎?

拉法爾!白小白眼睛猛的睜開,或許現在可以借助於她的力量幫助自己。

蹬蹬蹬,有人沖上樓梯的聲音,還有保姆的叫喊聲。

白小白心裏登的一聲,房門就被猛的撞開了,六七個身著便裝的警察,齊齊對她舉起了手槍。

溫暖的陽光下,在看到她柔和的臉龐時,有人遲疑的楞住了。

“好久不見,Eleven!”從中國警察的身後,走進來一名金發男人,身姿挺拔,年輕英俊,沒有攜帶武器,臉上的笑卻是盡在掌握的志得意滿。

白小白表情不變,就連眼神都沒有變幻一下。

有警員遲疑的上前一步,他是怎麽也看不出眼前的嬌弱女人居然是國際刑警口中的極端危險分子!這,難道不是誤會?

金發男人按住了警員的肩膀,從他手中接過手銬,“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

時空仿佛有了凝滯的感覺,金發男人慢慢的走近,沈重,鏗鏘的腳步聲。

男人拿起手銬,白小白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男人反應神速,毫不猶豫的銬住了她,甚至還做出了戒備的動作。

“安德魯,我要跑你是攔不住我的,亦如曾經的很多次,”白小白的聲音很輕,輕的只夠挨的最近的安德魯能聽的見。

安德魯皺緊了眉頭,“我說過我會親手抓了你,不會次次都讓你那麽好運。”

“你每次都是這麽說,可結果每次都是讓我逃脫了,那麽,安德魯,你這次終於立大功了。恭喜!“

安德魯俊美的臉龐僵硬了起來,“哦?那你現在倒是逃跑讓我看看,你的武器呢?哪兒去了?”

白小白笑了,笑的柔和,舉了舉手銬,這次她的聲音更大了些,“我懷孕了,你可要溫柔點。”

安德魯怔楞當場,突的,竟也跟著笑了,笑的諷刺,“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居然也學人家結婚生子了。這是諷刺嗎?女人果然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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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白在國際刑警的介入下被迅速逮捕,警方封鎖了一切消息,甚至連季家人也嚴密監視了起來。季城身在部隊,雖然也被隔離審查,但他並不知情,只道是因為自己要辭職的事惹怒了大隊長被罰關緊閉。

只要幾天就好,一旦白小白被送走,送上法庭,季城那邊就會被解除禁閉,也將進行嚴肅的審查。

大隊長可以肯定季城是不知情的,但是他也無能為力,在所謂的危險分子沒有送走之前,他不能透露任何的消息,他要做的只是等待,並且盡可能的抱住自己最得意的徒弟,他的老班長的唯一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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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標註了危險恐怖分子的審訊室內,白小白三緘其口,這讓中國的警員既好奇又無奈。

白小白覺得自己快成大熊貓了,這才多長的時間,她都被多少人以多少借口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的看過了。

若是白小白是Elven的話,她的國籍是M國,自然要被押送到M過進行審訊。所有的證據也都統統指向了她,無論是影像資料還是指紋。

不過,她在等,她知道她的師傅一定會想法子救她,不是劫獄,也不是其他任何的過激手段。若是她還想過普通人的生活的話,她就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若是她不在意這些,她早就可以想法子逃脫了,雖然情況覆雜了點,也危險了點,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可是,她不想這樣,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我說了,你抓錯人了。”白小白平靜的靠在椅背上,這是她被抓後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安德魯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哦,那你說我該抓誰?”

“我是個孤兒,或許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也給我生了個雙胞胎姐妹也說不定。”

☆、96亦神亦魔的愛人

“我是個孤兒,或許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也給我生了個雙胞胎姐妹也說不定。”白小白說的認真,那神情似乎連她自己也相信了這番信口開河。

安德魯冷笑一聲,雙臂撐著桌面,突然靠近,貼近她的耳邊,聲音低沈,“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白小白眉頭動了動,很輕很快,當安德魯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她又恢覆了方才淡然的表情,單手撐著額頭,斜睨著他,“自從結婚後,記性就不大好了,老公、孩子、洗衣、做飯……”

“真是諷刺啊!”安德魯幾乎是從齒縫內擠出這幾個字,臉色看上去非常的難看。

白小白靜靜的看著他,倆人目光相接,白小白灑脫的展顏一笑,靠回椅背,從未有過的單純無害,放松愜意。

安德魯一怔,竟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出了神。

“為什麽?為什麽?我是唯一見過你真實面容的人,當初你完全可以殺了我,為什麽你沒有……”

“貓捉老鼠的游戲,我也樂在其中啊。是啊……我怎麽忘了呢?游戲怎麽可以單方面結束?嗯,現在看來,是有些後悔了呢……”白小白散漫的應了句,嘴角還掛著漫不經心的笑。

安德魯心頭一沈,身子小幅度的動了下,而後竟笑了,笑的邪惡,“我很期待,期待你的再一次逃脫,不過這一次恐怕你就沒那麽好運了!”

言畢安德魯站起身,高大挺拔,滿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後,轉過身。

安德魯按住門把手,在即將走出拘留室之時,白小白突然莞爾一笑。

“不會了……”

安德魯驟然頓住了身子,微側了耳朵。

“我是無辜的,為何要逃,我叫……白小白。”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又被猛的關上。

有警員跟著他走,嘰嘰喳喳的似乎在和他說著什麽,但是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他一直以為她就是個生來就帶有惡魔基因的殺人機器,身手不凡,冷酷無情。

可那樣的她,卻會在雨夜為一位盲人老太默默撐傘,悄無聲息的將她送回家;會因為米加蛋糕屋的最後一塊蛋糕而和小朋友猜拳爭蛋糕;會在她剛剛殺完人後若無其事的蹲在路邊吃路邊攤,然後滿臉無辜的來一句,“嗨,安德魯警官!你又遲了一步啦!”,再然後便是笑容燦爛的溜走,迅捷的,反應不及的。

他一直都是聯邦調查局外聘的神探,出了名的心思縝密,破案率奇高。卻在她的面前屢屢受挫!

是什麽時候開始關註她的呢?

是從那次大爆炸時,他本能的將她護在懷裏開始?是從他接二連三的偶遇她,並被她利用開始?是從她放過自己一命,並毫無緣由的殺了那個本要雇傭她殺了他的那個人開始?是從他倆亦敵亦友的雙重身份交往開始?還是她悄無聲息的離開,從此讓他的生活又陷入了無盡的孤寂開始……不,比那是比曾經更寒冷的孤獨……

或許是最初的最初,他早就被她吸引,那時她看上去是那麽的單薄,孤零零的一個女孩子,小小的身子,纖細柔弱的脖頸纖腰。那樣一個弱女子,居然出現在那樣的地方,難道不正是最最可疑的地方嗎?可是號稱全宇宙最心思縝密的他,居然忘記了思考,還大男子主義上身的將自己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親自將她送出了包圍圈。

即使是後面的幾次偶遇,他竟然都沒有懷疑過。

美麗的讓人心動的東方女人。

他記得他曾這麽評價過她。

但他卻否定她打動了他的心。

這是不允許的!

他父親的家族古老而顯赫,正因為如此,祖輩們對血統家世的要求也極其的嚴苛。而他的母親卻是個美麗的東方女人,雖然溫柔賢淑,卻出身貧寒,早早的便失去了雙親,在外謀生。

這樣的女人在自詡為高貴的長輩們眼中無疑是晦氣而低賤的。

但是父親卻與她相愛了,並且生了他。因為血統不純,他被家族厭棄,拒之門外,並禁止冠以家族的姓氏。

父親是懦弱且沒有主見的,反抗不了家族的壓力,便悄悄的離開了母親,順從了長輩的安排,和一名同樣有身份的女人結了婚。

安德魯六歲之前,因為是私生子而受到排擠欺辱。六歲後因為父親的過世,家族裏沒有繼承人,被接了回去,又受到繼母和倆個姐姐的憎恨厭惡。

所幸的是,因為他完全繼承了父親的基因——金發碧眼,以及非凡的聰慧而逐漸被祖父祖母接受和喜愛。

表面的榮耀,背地裏的排擠欺壓。兩面三刀的喜愛和栽贓陷害。扭曲的生長環境,刻意的灌輸教育,以及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強烈自卑。

他怎麽可能允許自己喜歡一個黑頭發黑眼睛的女人?

不會!

他的身後是雄厚的家族財閥,他的命運便是接受家族的安排,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然後繼承家業。

偵探什麽的,完全只是業餘愛好而已。

他清楚的記得,那天深夜,他正坐在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沒有開燈,四周也沒有一絲人氣,冰涼的天花板,冷硬的室內設計,屋外繁星點點,可是樓下的車鳴聲卻傳不到這幢高樓的頂端。

他是那麽的孤獨,仿徨。

沒有一個人可以交心,他覺得自己真的快精神分裂了,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天使的他化身神探,為大眾伸張正義;惡魔的他親手將家族內虎視眈眈的親人推向地域。

他突然覺得很冷,心中仿似有個大洞,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或美好或醜惡,卻怎麽也填不滿,只會越來越空。

他是俊美無雙的,人前的笑容也是天真無害的,卻又在一遍遍的做著最醜陋的事,為了權力,金錢,與血脈相連的人爭奪,設計,陷害。

他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從小的耳濡目染,理所應當。

只是厭倦罷了,真的厭倦了。

突然,冰涼的刀刃抵住了他的脖子,那刀片利的只要輕微的一個觸碰,便割破了皮。

他能感覺到自己喉頭的皮破了,流了血,溫熱的。

“我的命值多少錢?我出雙倍。”安德魯很平靜,他吃驚與殺手居然躲過了層層安保,更腦子飛快的考量著來人沒有立刻殺了他,可以爭取機會談判。

殺手似乎輕笑了一聲,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有些吃驚呢。”言畢收回了刀片。

安德魯幾乎在同時,按開了桌子上的室內燈總開關,一手伸進了抽屜。

可惜手槍沒有拿出來,電光火石之間就被殺手一掌劈倒在了桌面上,鋒利的刀片緊隨而至抵在了他的喉頭。

強烈的燈光刺激的安德魯有片刻的晃眼,殺手以危險的姿勢挾持了他。

安德魯能感覺到脖子上又裂開了一道口子,可是鬼使神差的,他也不知哪來的膽子,居然不計後果的一把扯開了殺手的面罩。

倆人具是一震。

殺手最先反應過來,輕笑一聲,帶著幾許漫不經心的冷意,“這可如何是好?本想留你一命的。”

安德魯仍是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半張著嘴巴,震驚僵硬。

Eleven看他樣子好笑,朝著他的臉輕拍了幾下,才叫他回了神。

“你是Eleven?!”安德魯大驚失色,目光停留在她的臉和她捏在指尖靈活的玩弄著的刀片上。

“賓果!”Eleven打了個響指。

那時的安德魯是震驚而又興奮的,從來沒有人見過Eleven的真是面容,見過的也立刻斃命。或許更因為工作的關系他多次和Eleven交過手,見識過她的敏捷身手,才更加驚詫的無法呼吸。

“好了,再見吧!”Eleven露出了個死亡般的笑容。

“等……”安德魯有好多話想問她,身為一個優秀的偵探,總是會對他追查的犯罪嫌疑人充滿了好奇,希望了解他的內心,並且期待她能夠為他解開那些死亡之謎——如何行兇?如何逃脫?

但是Eleven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當他暈過去的時候,他心頭湧起的並不是恐懼,而是遺憾。

安德魯以為自己死了,可第二日當太陽升起時,他居然被秘書小姐大呼小叫的吵醒了。

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一時不知身在何方,二十年了,自從來到這個家後,從來沒有哪天像昨晚那樣睡的那樣香呢。一夜無夢,居然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再遇到Eleven。

他們偶遇的地方,第一次吃飯的地方,甚至是各種新的案發現場,也都沒有再碰到她。

這是幹嘛呢?想抓捕她?還是單純的想謝她的不殺之恩?

若僅僅如此,可為何竟有一種失落之感呢?

直到兩個半月後的下午,他在國外出差之時,居然看見她懶洋洋的堂而皇之的向警察先生問路,他竟神經過敏的突然跑過去將她拉走了,驚慌不定的責問:“你是瘋啦?居然像警察問路?”

Eleven一副看白癡的神情,走開,買了個甜筒,安德魯跟在她的身後,仍是全身的戒備,Eleven則是放松的舔著甜筒回了句,“瘋了的是你吧,這樣突然強行將我拉走,不覺得很奇怪嗎?你看,剛才那個警察還在盯著你看,或許他還以為你會對我圖謀不軌吧?哈哈……”

安德魯後來知道那個雇兇殺自己的人,早就在和Eleven談攏報酬後,被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Eleven當機立斷的結果了。

或許雇主臨死的時候腦門上都掛了個大大的問號吧。

Eleven的解釋很簡單:因為那人惡心!

當時雇主給的那張認人的照片似乎是家庭聚會照的,照片裏不僅只有安德魯一個人,還有其他倆個人,照片裏的每個人都笑的很開心,似乎交情很深,關系不錯的樣子。但其中一個攬住安德魯肩膀的男人,如今卻坐在Eleven的對面,冷酷的和她商量著殺人的報酬。

安德魯在堂哥被暗殺的死訊傳到家裏時,就猜到了些許,這也是他急於尋找Eleven的原因,不想事實如他猜的那般,可又急於求得真相。

“真是可憐呢,不斷的被親人背叛,這次居然還是平時關系不錯的堂哥,難受的想哭吧?”白小白懶洋洋的語氣,卻是一陣見血的戳到了他的痛處。

安德魯沈默了,本以為心臟早就被硬殼包裹,可還是止不住的抽痛。

那晚倆人第一次以真實的身份,找了家酒館對飲了半宿。

半醉半醒間,安德魯攬著Eleven的肩膀進了房間,他吻了她,卻在進一步動作前,猛的頓住了。

Eleven也在此時酒醒了幾分,迷茫的問了句,“怎麽了?”

片刻後,她低低的笑了,仍舊是滿不在乎的語氣,“差點忘了,你最討厭的就是黑頭發黑眼睛的女人了。而我,也討厭外國男人呢,尤其是像你這樣心機深沈,表裏不一的。”

揮揮手走人,沒有片刻的停留。

這之後的無數次,安德魯都曾後悔過,那時的遲疑。

一個不斷的被親人、朋友傷害,對愛遲疑的男人,和一個曾經活在地獄,出手狠辣,內心卻卑微的渴望家與愛的女人,即使倆人再像,也不可能會走到一起,因為虛偽的偽裝下,誰都不願最先摘下面具,交付真心。戒備的相處,彼此都想更看透對方一點,換來的最終只會是欺騙和謊言。

安德魯說的沒錯,他是神與魔的化身。

亦如他對Eleven的愛情,得不到便毀滅!

曾經,他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她終將屬於他。

就像他們倆的貓鼠游戲,老鼠怎麽可能逃的過貓的掌心呢。

可是他沒想過的是,老鼠也有挪窩的一天,他們倆的游戲結束了,毫無預兆的。

他的心空了,空了整整兩年。

在那之前,他都做了什麽?像朋友般對她傾訴自己對家族的不滿,但又無可奈何的必須接受家族挑選的女人交往訂婚。絮絮叨叨,不痛不癢的嘮叨,雖然常常被她一針見血的指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卻又壓緊牙關打死不承認。

變裝後,又兢兢業業的配合M國的警察局調查她,緝捕她。

貓捉老鼠,有錢人,高智商人,特立獨行,身手不凡之人之間的游戲。

一個賭約,一個承諾。

Eleven說:“若是你捉住了我,我便允你一個請求。”

安德魯胸有成竹,玩世不恭的笑嘻嘻回道:“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你能改邪歸正,棄惡從善,真愛生命。”

Eleven大笑,渾不在意般。

誰沒聽到誰大笑之後的輕嘆,誰沒看到誰掩藏在表象之下的觸動。

安德魯在酒吧將自己灌的有些醉醺醺的,往事一幕幕,或悲或喜,五味雜陳。

“貓——柯南!”戲謔的笑聲。

安德魯睜開水藍色的眼睛,不知不覺他竟睡著了呢。

酒吧依舊很熱鬧,獨獨僻處來的拐角處因為做了隔斷,安靜了許多。

“這麽快救兵就到了?哈哈……”安德魯笑了起來。

Eleven的師傅也跟著笑了笑,坐到了他的對面,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臉看。

盯了許久,直到盯的安德魯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皺了眉。師傅才不無憂傷的捧著自己的臉,唉聲嘆氣道:“你真是越長越美了啊,下次再跟我去一趟醫院吧,我比著你的臉,再將我的臉整整。”

安德魯瞬間黑了臉。

沒錯,一直以愛美著稱,不愛女人只愛自己倒影的師傅大人,他的臉就是照著美男子安德魯的臉整的。

“你這張臉不去當電影明星真是可惜了啊,不過,呵呵……沾你的光,最近我也找了份兼職,當起了平面模特,哈哈……”師傅劈裏啪啦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竟然還從隨身攜帶的背包內掏出了自己的寫真集,熱絡的推到安德魯面前,喜滋滋的讓他欣賞。

“喬!”安德魯終於不耐煩,“你專門找到我不會就是為了跟我炫耀你的八塊腹肌和不老童顏的吧?你的徒弟,你就一點也不關心?”

師傅還在興致勃勃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自己的照片,不答反問道:“你們以前不是相好嗎?難道你會抓了她,槍斃?”

安德魯心中咯噔一聲,沒有吱聲。

“舍不得?舍不得就放了啊!猶豫什麽啊!”師傅翻出小鏡子整理劉海中。

“你一直都知道的,”安德魯突然怒了,極力控制著怒火,卻還是讓怒火燒紅了眼,“你一直都知道她在哪對不對?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為何騙我?為何躲著我?”

師傅眨巴了幾下眼,“徒弟都結婚了,再讓曾經的暧昧男性朋友找上門,這樣不大好吧?”

曾經的,暧昧,男性朋友?

嗖的一聲,安德魯一楞,那怒火就跟放了氣的皮球似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啦,好啦,我若知道你搞的這麽興師動眾的來找她,我早就將她的去處告訴你了,何至於你現在將事情搞那麽覆雜,這要收場可有難度了。”師傅笑嘻嘻的拍著安德魯的肩,

安德魯真的覺得自己越來越有人格分裂的傾向了,自從失去Eleven的消息後,更加的嚴重。前幾天在查出Eleven已經結婚生子後,他不知怎麽回事就刺激過度,精神幾近崩潰,瘋狂的相見她,想將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完全控制不住的,瞬間化身剛正不阿的忠義神探,向聯邦調查局遞交了情報,隨同國際刑警通過大使館就來中國抓人了。

在神探安德魯人格占據自己心神的主導地位時,他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大義滅親的悲壯之事。心中說不清楚的疼痛糾纏,卻又被正義感美化出了神聖的感覺。

“我到底做了什麽啊!”安德魯猛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痛苦萬分。

“我並不想傷害她!我從來沒想過傷害她!我怎麽舍得傷害她!可是我,可是我……”安德魯不知所措,神情迷茫。

“可你更不想失去她,所以你本能的反應支配了你,於是你做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拆穿她,讓她不能在這個地方立足,讓她和那個軍人不能再光明正大的團聚,甚至因為身份的問題,永遠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你沒想過要真正的審判她,因為你知道她的本事,即使她自己逃不掉,你知道我也會救,甚至,你自己或許都已經做好了隨時放走她的準備……”師傅咄咄逼人,連珠炮似的說出了安德魯的心聲。

安德魯被那逼人的氣勢逼的後背緊貼在了沙發的靠背上,額頭出了汗。

呵呵……居然,他是這麽卑鄙的人,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可是他真的這麽做了。

“我知道你愛她,你可曾知道,我曾經甚至連你們的結婚禮物都準備好了,我也希望她過平靜的普通人的生活,雖然你並不是我理想中的合適的人選。只是沒想到最後竟送給了那個木訥呆板的軍人。不過,讓我欣慰的是,他給了我想給予她而給予不了的普通人的一切幸福。”師傅慢悠悠的說著,不疾不徐。

那份結婚禮物,一大袋的,幾千只的避孕套,本來只是師傅預備戲弄安德魯的,最後卻戲耍了季城。

真是命運弄人。

安德魯按住胸口,那地方,竟隱隱的刺疼。

“安德魯,不要再放不下了,你倆不合適,即使在一起也不一定會幸福。你倆太像了,倆只不肯敞開肚皮的刺猬,如何給予對方溫暖?怕只怕當一人的肚皮對著另一人的後背,換來的只會是鮮血淋漓。請你,不要傷害她……”

安德魯默不作聲,藍色的眼睛,水瑩瑩的。

沈默許久,他猛的閉了下眼睛,一甩額前的金發,俊美的臉龐綻開了一朵大大的笑容,“怎麽會,我怎麽會傷害她,只是……只是,只是曾經和她打過賭,一直沒有親手抓住過她,沒有贏過,有些不甘心而已。”

“既然我已經贏了,審判坐牢什麽的,當然不允許。哈!都怪我自己,好勝心切,將事情搞的一團糟,竟有些棘手了!”安德魯面上表情自然,煩惱的抓著頭發,“啊呀!看我惹出的麻煩,若是我再否認她是我要抓的犯人,那中國政府肯定也要炸毛了吧,畢竟據說那家的大家長也曾是個將軍級別的軍官呢!不會影響到兩國邦交吧?哈哈……”

師傅看安德魯笑的沒心沒肺,也跟著嘿嘿笑了兩聲,沒有開心的感覺,這一刻,他似乎也有些懂他了。

電話聲響起,安德魯慢吞吞的找著電話,嘴裏還在嘮叨著:“也幸好了,是在境外抓人,Eleven的新身份做的天衣無縫,現在嫁的男人身份也比較特殊,中國政府那邊托著不放人,耽誤了幾天,我們現在做點小動作及時補救還來得及……”

電話停了又響,安德魯終於找到,按了通話鍵,將電話放到耳邊。

“什麽!歹徒槍擊警察局,劫人?!”

☆、97陰郁的二叔

意識一點一滴終於全部匯聚,白小白蹙著眉頭,騰地睜大了雙眼。

裝修簡單的臥室,她被捆綁了手腳放在床上。

白小白憤怒的動了動手腳,也不知道她以這樣的姿勢被捆綁了多久?不過更讓她大為光火的是,他們居然對她註射了麻醉劑!

當時那夥人沖進公安局,要強行將她帶走,她正疑惑這是什麽狀況,卻掉以輕心被那夥人打了麻藥。

可恨!若是她的孩子有個什麽萬一,她一定要讓他們陪葬,不可原諒!

“嗯?你醒了?”

白小白循聲望去,門口站了一個妖艷的女子,三十多歲的樣子,態度傲慢而輕蔑。

“蠢貨!快來替我松綁!”白小白語氣兇狠,想來是惱的不行。

女子吃了一驚,下一秒柳眉倒豎,氣沖沖的揚起胳膊就想給白小白個耳刮子,“從哪兒來的小賤人!真是活膩了!”

白小白身子敏捷一轉,兩腿使足氣力猛蹬,那女子就被“嘭”的一聲踹到了墻角,直接暈了過去。

“哼,”白小白冷冷一哼,幾下動彈,繩子便從她身上散落到了床上。

雖然有些搞不清這是什麽狀況,但她並不想在此耽誤時間,若是她還想繼續過普通人的生活,便不能將自己卷入到這沒腦子的劫獄案中去,不過這些人若是專門去劫她的,還真是可疑呢。她的師傅了解她的心意,應該不會那麽蠢吧。

腹部感覺到絲絲的疼意,白小白用手按了按,有些奇怪,順手掀起上衣,發現上腹部被圍了一圈白紗,古怪的很,正準備扯開,卻聽到一道中年男子的聲音,“孩子,你剛做完手術,應該好好休息,可別亂跑。”

白小白一驚,左右上下一掃,果然看到了幾個攝像頭和擴音器。

“你是誰?為何抓我?”白小白站在攝像頭前,仰著下巴,冷冷的問道。

那邊沈默了片刻,輕聲哼氣的聲音,“一樣盛氣淩人的語氣呢,聽著真讓人不爽!”

“裝神弄鬼!你是敵是友?”

“呵呵……非敵非友!”

“那我要回去了。”白小白懶得和擴音器對話,轉身就像門口走去。

“那可不行噢,我的招待才剛剛開始呢。”

白小白還未走到門口,兩個壯漢雙手交抱胸前就堵在了門口,肌肉發達的程度,足以讓女同志看到那胸肌都得慚愧的無地自容。

“呵……”白小白冷笑,迅捷出手,三下五除二,那倆男人齊齊躺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方才的騰空連踢動作做的漂亮,又狠又辣,白小白穩穩站住腳跟,額頭出了細汗,腹部似乎是扯裂了傷口,本能的按緊了傷口,眼神也狠毒了起來。

該死!這些混蛋到底趁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麽!

那邊似乎也被白小白出奇制勝不似常人的迅捷動作給驚到了,好半天,擴音器內才傳出“啪啪啪”的擊掌聲。

白小白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擴音器內一連串的碰撞聲,“啪”的一聲,似乎有什麽被砸碎了。

“呵呵……”那邊突然之間狂笑不止,聲音由小及大,越來越癲狂,“看來,你不僅長的像那個惡毒的女人!連脾氣都十足的像啊!好!好!好!非常的好!我太高興了!我很喜歡!”

**

白小白被帶到那個男人的面前時,一雙手被鐐銬銬的緊緊的,押送她的倆個男人一人手裏還端著一把槍,小心戒備。

那個男人坐在二樓,陰冷的俯視著她,雖然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長的也很周正,可是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說不清的冷郁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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